巡捕也不会赶来搅局不是?”一见势头不对,伙计立马上前,赔笑劝架道,显然颇有祸水东引的经验。
比箭赌斗,高雅点说叫射礼,如今已是华兴府民间解决鸡毛蒜皮小纠纷的常见手段。那位胖行商本也不愿跟十数农人干架,听得伙计一说,顿时来了精神,继续嚣张道:“对,咱是文明人,你等若是不服气,咱们射礼之上见真章,敢不敢?”
呃,周老邱等人立马哑火,颇为犹豫不决。射箭可是一项技术活,他们一帮农人,民兵集训时虽有练过,可决计算不得好射手,而眼前这厮虽然胖,但看身形,看气势,颇似过往当过兵的,且叫嚣得那么凶,没准手底下真就有料,万一己方比箭输了,那就输钱还输人,有理变没理了。
这一踌躇,周老邱等人的气势顿时被胖行商给压了下去,那张胖脸上愈加得瑟,愈显不屑。可不待胖行商再度放话,一个声音冷然传来:“死胖子,某今个看你不顺,比箭是吧,某替那位老邱兄弟出马,你敢试不敢?”
声音来自厅堂东北角紧挨雅格的一张桌案,众人循声看去,只见说话者是个淡然起身的青年酒客,之前谁都不曾注意过此人,可如今他往那一站,并无动作,却隐隐给人一股凛然冷冽的感觉。青年酒客同桌,还有署名同样年轻的酒客,乍看也是十分普通,此刻依旧我行我素,似乎并不在意厅堂内的事情,但偏生就是那份淡定,反而给人一种危险的感觉。
军中精锐,亦或江湖高手!?胖行商是见过世面的,一眼便看出那群青年酒客是狠角色,气焰顿时矮了一截,仅是碍于面子不知如何服软。这时,那名尖嘴猴腮的行商掏出一张百钱华币丢在桌上,继而上前一步,拖起胖行商就急急外走,不忘瞥了眼那间雅格,口中则赔笑道:“诸位让让,我这位朋友喝多了,爱说胡话,诸位别介意,呵呵,我这就带他回去醒酒...”
随着两名行商败阵离去,酒馆二层再度恢复和谐,更多人为之叫好,周老邱则免不了上前给那青年酒客敬酒不提。东北角的雅格之内,却是气氛沉郁,席间另一名面相憨厚的汉子兀自忿忿道:“那个叫老邱的村正说得不错,有些人就是没良心,见利忘义。哼,若非顾全大局,这一类人就该收拾他们一顿,再将之丢回大晋去。”
“呵呵,介成莫要气了,世人熙熙,皆为利来,商人更为逐利,有此心思实属寻常。若是见到一个就丢回大晋,只怕咱们此番流民两百多万,就得白忙活了。”一名中年文士轻轻一笑,转向那名虬须青年道,“主公此来澶州,怕也不乏为了粮食一事吧。”
“一为督促移民临时安置,其二,确为督查澶州粮储现状。”低叹一声,那名虬须青年道,“人民的眼睛果然是雪亮的,这么快大家就都看出了我华兴府的粮食危机,已有贪财之辈跃跃欲试,自发囤积居奇,我等还须全力应对。不过还好,终归还有老邱这样的百姓,民心可用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