真娘蓦地把头一转,突然咬住他耳垂,吐气如兰,娇声道:“不要总夸我,要夸就夸我两个姐姐,她们才是这次平乱的大功臣呢!”
说笑之间,忽听东南方传来此起彼伏的尖锐号角声,铿锵破云。几个妖人面色微变,昭皋皱眉道:“奇怪,这是禁军侦兵的预警信号,可能肖总兵那边顶不住了,叫我们赶紧撤退!”
昭泰安哼道:“兵来将挡水来土掩,我军天下无敌,定叫他们有来……”
忽觉手心一沉,低头一看,原来是真娘把望远镜塞到他的手中。
昭泰安拿起望远镜,定睛朝远处观瞧,只见东南方的平原上驶来干军万马,旌旗林立,战马奔腾,井然有序。
远远望去,少说也有数万之众,黑压压的望不到尽头。战旗风吹猎猎,火光照在那密林般的旗帜上,将数不尽的“田”字照得分明。
瞧得昭泰安毛骨悚然,心下大凛,急忙把望远镜交到一个士兵的手中,把手一摆,大声喊道:“好汉不吃眼前亏,给我撤!”
这时通往怀家庄的必经之路上,传来呼喝呐喊与兵器交错的声音,不计其数的田家军在田建新、田建阳的带领下,潮水一般的杀奔过来。
瞬间就将封守要道的禁卫军冲得落花流水,节节后退。肖劲知道自己的禁卫军没有多强的战斗力,眼见田家军杀奔过来,立刻下令撤退。
只留下一支由二百多人组成的先锋部队,因为他们冲锋在前,撤退已经来不及了,索性来个丢卒保车,让他们断后。
田将军势不可挡,瞬间就把这支先锋部队冲得七零八落。眼见大势已去,这些人纷纷丢下兵器,颓然投降。唯有十多个黑衣人逃上了山坡,仍在作困兽之斗。
田建新意在救人,不想掀起一场内战,因此也就没有趁势追击。
明月清辉朗朗,烟雾消散,众人登高望去,先前漫山遍野的官军竟突然踪影全无,彷佛刹那间蒸发得一干二净!
田建新把所有的俘虏押到一起,询问一下颜平庄与怀家庄的情况,得知颜家被灭门的消息之后,悲从心来。仰天狂吼:“含星兄弟,我没有尽到责任,哥哥对不住你啊!”
他蓦地转过身子,铿声说道:“我田某为国守疆护土十五年,忠心赤胆,问心无愧。原本打算在老家与家人颐养天年,不问世事,你们为何要逼我再开杀戒?”
目光森冷凶暴,缓缓从上百个俘虏面目上移过;每人被他这般一扫,都不由打了一个寒噤。
他的目光最后在八个黑衣人的身上落定,嘴角牵起一丝冷笑,吓得八个黑衣人面色如土,拼命往后缩去。
田建新盯着他们冷冷地问道:“你们都是煞女帮的人吧?颜家人都死了,你们的人头还留着干什么!”
声音愤怒凌厉,右手一摁剑簧,宝剑呛然出鞘,一道白光以惊天裂地之势朝八个黑衣人电斩而下。
那八个人失声惨叫,还未来得及起身,已被他急电似的斩去人头。八个人头在草地上骨碌碌滚转,瞪大眼睛,犹自充满了恐惧、悔恨、怨毒的神情。
一百多个禁卫军吓得腿脚筛糠,磕头如同鸡啄米,哀求道:“田将军,你就绕过我们一次吧!我们身为军人,也是迫不得已,况且我们没有攻打颜平庄。”
田建新道:“我这次先饶了你们一命,以后胆敢为虎作伥,与他们一个下场!滚!”
一百多个俘虏一听要他们“滚”,腾地站了起来,埋怨爹娘少生两条腿,拔腿就跑。
田建阳道:“干嘛要放了他们?”
田建新道:“毕竟都是自己的同胞,我不忍心杀死他们。建阳,你带大军马上回防田家庄,以防御林军乘虚偷袭。”
转头又对武思远道:“武将军,你带一千骑兵随我到颜平庄走一趟。再派几个经验丰富的侦兵,前去边关,设法找到屈含星。估计归元国咱们是待不下去了,在官府的重兵没到来之前,咱们必须撤离田家庄。”
武思远点头道:“我这就去办。”
一切布置完毕,武思远与田建新来到颜平庄。那一排排整齐的民居已被放火烧着,残垣断壁,尸横遍野,满目疮痍。
颜家大院颜家已经成了一片废墟。院子中间,堆着几十具被烧焦的尸体,已经是四肢不全,面目全非,根本无法辨认死者是谁。
田建新、武思远怔立片刻,俯下身来,亲手把一具一具得焦尸从灰烬中拽了出来,用笤帚轻轻地将他们身上的灰烬打扫干净,眼圈一红,掉下泪来。
起身对士兵们道:“你们将所有的尸体送到颜家祖坟,先葬在一起,把那八个人的人头摆在墓前,把酒醮祭,等我们推翻昭家政权之时,在逐个的厚葬他们。”
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,归元国再不济,至少也有四五十万雄兵,一旦归明王调兵围剿,田将军就得全军覆没。
田建新当夜返回了田家庄,与父亲田源、怀仁德等老前辈们商议一番,决定连夜收拾家财,前往双石山占山为王。
主意拿定后,武思远把田建新、田建阳叫到一旁,对二人道:“颜家被满门抄斩,我总觉得与昭泰民有关,会不会是他为了报复颜蓉,才策划这场杀戮?眼下屈少爷还在他的手上,会不会对屈含星也痛下杀手?我虽然派去精干的侦兵去找屈含星,但他们的经验还不够老道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