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外公外婆很早就去世了，那时候我妈和小姨都还小。”纪雅芸回忆着往事，“没有亲戚愿意收留她们，最后只能去了孤儿院。”



云柔的心随着纪雅芸的话语微微颤动。



“小姨那时候特别可爱，”纪雅芸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温柔，“才四岁，圆圆的大眼睛，粉嫩的小脸蛋，像个瓷娃娃似的。很快就被一对富裕的不孕夫妇收养了。”



说到这里，纪雅芸的语气突然变得苦涩起来：“我妈留在了孤儿院，但她从未忘记过小姨。每年过年过节，她都会去那对夫妇家门口张望，就想远远地看看小姨。”



云柔心中泛起阵阵酸楚。



“后来呢？”她轻声问道。



纪雅芸深吸一口气：“我妈长大后，一直在找小姨。那时候不像现在网络这么发达，找人特别困难。她跑遍了整个城市，但始终没有小姨的消息。”



“直到前段时间，”纪雅芸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，“我们终于找到了当初收养小姨的那对夫妻。”



“那不是找到了？”云柔眼睛一亮。



纪雅芸摇摇头，眼中闪过一丝愤怒：“那对夫妻在收养小姨一年后有了自己的孩子。从那时起，他们就开始虐待小姨，让她干各种重活。后来，他们担心小姨会跟他们亲生孩子争家产，就把她转手送人了。”



“这也太过分了！”云柔握紧了拳头， “你小姨给他们带来了福气，他们却这样对待她。”



纪雅芸冷笑一声：“报应来得很快，他们的亲生儿子现在就是个败家子，把他们的钱财全部挥霍一空，现在住在郊区的破房子里。”



“那第二家呢？”



“我们顺着线索找到了第二家，”纪雅芸叹了口气，“但他们家境不好，又把小姨送人了。等找到第三家时，那家人已经全部去世了。”



云柔的心揪了起来，她能感受到纪雅芸话语中的无奈和痛苦。



纪雅芸遗憾地说，“现在只有我妈和小姨唯一的一张合影，一张泛黄的照片，可惜小姨那张被第一家养父母烧掉了。”



“阿姨今年几岁了？”云柔突然问道，心中涌起一个大胆的猜测。



“五十四岁。”



云柔心头一震，这个年龄...和她已故的母亲一样大。她的手指不自觉地颤抖起来。



“我妈其实也是被收养的，”云柔犹豫了一下说道，声音有些发颤，“要是还活着，也是这个年纪。”



纪雅芸摇摇头：“你姐姐长得那么像你妈妈，我见过的。应该不是我小姨。”



云柔沉默了片刻，突然说道：“我可以帮你画一张你小姨现在可能的样子。我学过素描，也许能帮上忙。”



纪雅芸眼睛一亮：“云柔，你真是太好了！”



纪雅芸的声音透着几分感激，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叹：“云柔，只要你能帮我们找到小姨，这份恩情我们全家都记着。”



“别这么说。”云柔心头泛起一丝涟漪，“我们是朋友，再说...想起了妈妈，如果她还活着，我和姐姐一定会竭尽全力帮她寻亲的。”



提起母亲，云柔心头一阵酸涩。十几年过去，母亲的容颜在记忆中已经模糊，只剩下那双温柔的眼睛还能隐约记起。幸好姐姐的五官与母亲极为相似，每次看着姐姐，她才能从中找寻到母亲的影子。



“那我就不打扰你们约会了。”纪雅芸的语气突然轻快起来，“记得结婚时叫我当伴娘哦。”



挂断电话，身后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：“又是纪小姐？”



云柔转身，对上司霆那双深邃的眼眸，轻声道：“嗯，她本想过来的，听说你在就打消了这个念头。”



司霆心中冷笑，这女人倒是识趣。他站在那里，修长的身影被阳光拉得很长，整个人笼罩在一层淡淡的光晕中。



“雅芸其实挺好的...”云柔欲言又止，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司霆手上的婚戒，喉咙微微发紧，“可惜有缘无分。”



“刚才听你提到你母亲？”司霆转移话题，迈步向她走来。



云柔与他并肩而行，十指相扣。她能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，那种温暖让她忍不住想要依靠。



“雅芸在找她的小姨，这让我想起了我妈。”云柔低着头，声音轻柔，“我妈是被外公外婆收养的，七八岁之前的记忆全都没了。据说她从前一家养父母那里逃出来，饿晕在路边才被外公外婆收留。”



说到这里，云柔的声音有些哽咽，眼眶微微发红。



“转眼间，她撞见了亲爹，生下我和姐姐，日子一天比一天好。可是...”她没有继续说下去，那些不堪的回忆如潮水般涌来。



司霆握紧她的手，沉声道：“或许你母亲的亲人已经不在了，那个年代，很多女婴都被遗弃。”



“你说得对。”云柔苦笑，眼底闪过一丝落寞，“如果真是被遗弃的，找不找得到亲人又有什么意义呢？”



她停下脚步，仰头望着司霆，眼中泛着泪光：“我好想回去祭拜爸妈。自从被赶出云家村，我们连上坟都不让。他们威胁说，要是敢偷偷去，就铲平我妈的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