归山之上。



千里破灭。



大地如脆纸般无声塌陷、湮灭！



千里归山如沙堡遇潮，刹那抹平！



千里之内，生灵，草木，灵机，乃至虚空本身。



一切有形无形之质，尽被那三色凶光吞噬分解，归于混沌！



唯有那毁灭光域的边缘，狂暴的乱流化作亿万锋刃，撕天裂地，疯狂绞磨着残存的一切。



天地间，发出令诸天神佛都为之胆寒，冻结神魂的尖啸！



……



千里之外。



在爆炸发生的前一刻。



孙悟空和敖甲都提前感知到了危险。



以他们的速度，只要有一息时间，足以闪出千里之外。



敖甲这坐骑，终于有一次真正发挥了坐骑的作用。



他一把揽起唐三藏，龙爪撕裂空间，一步就到了三千里外。



孙悟空则是一脚一个，把反应慢了半拍的朱八戒和杀僧给踢进那道空间裂隙。



然后也跟着跳了进去。



几乎就在下一刹。



爆发发生。



等到最强的冲击过去。



孙悟空一行这才又回到千里之外，看着已经空无一物的归山。



猴子翻了个白眼，道：



“彼其娘兮！观音真够狠啊！连自己人都炸！”



唐三藏还是第一次直面仙神之威，他脸色有几分难看，在敖甲身后双手合十，默念经文。



朱八戒拍着胸口上，被猴子踢出来的脚印，道：



“猴哥，下次轻点，俺老朱这袍子，可是我娘子给做的呀，我就带了两套出来，坏了可惜了。”



杀僧则是一言不发，目光闪动间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


孙悟空啧啧有声地看着这一幕，道：“这下倒合灵山意愿了。”



“这第一难算是开启了。”



唐三藏一怔，正要问时。



敖甲却在一旁开口，道：“因为我们退了，所以也算是一难。”



“那观音实在够狠。”



唐三藏这才恍然大悟。



之前敖甲撕开空间时，因为向西方，是汹涌的佛光，所以自然而然地选择了东方。



对西行而言，向西就是前进，向东就是后退。



他们这一退，就是三千里。



而退后，就意味着一难。



唐三藏目瞪口呆，实在不明白，这八十一难，怎么如何儿戏？



孙悟空像是知道唐三藏心思一般，转过头来嘿然一笑，道：“老陈，不用惊讶。”



“量劫儿戏，不是因为量劫本身如何，而是推动量劫者不得不用这样的方式。”



“否则，嘿嘿……”



否则师尊早把这些仙神全都打死了。



这些仙神就是仗着有道祖拉偏架，才能如此明目张胆的钻天道空子。



当然，这话，猴子就不能直接说出来了。



唐三藏感觉自己又增加了一些没用的小知识。



对于灵山仙佛神灵的无耻，又更加了解了一步。



他突然觉得，还好自己从小就不信灵山的大乘佛法。



要是他真的心怀虔诚踏上西行路，这一路走来，怕是早就崩溃了。



……



就在唐三藏又增加了没用小知识的同时。



嗡！



冥冥之中，一声玄奥的轻鸣响起。



灵山，大雷音寺。



八宝功德池中，那朵代表着第一难，原本枯萎衰败的气运金莲，猛地一颤！



莲瓣上枯黄褪去，一抹微弱却无比纯粹的金光骤然亮起。



那金光如同风中残烛，颤微微闪烁了几下，但最终又顽强地稳定下来。



在灵山诸佛菩萨的注视下，那一朵气运金莲，缓缓地，艰难地绽放开来！



只是，与最初佛门预想的不一样。



那气运金莲怎么看，都一副弱小，可怜，无助的模样。



不过，其上流转的煌煌气运，却真实不虚！



一股微弱却清晰的人间气运，终于沿着冥冥中的轨迹，开始向西牛贺洲深处，向灵山方向流淌！



那涓涓细流，微不可察。



药师琉璃佛看着那气运金莲良久，最后确认一般，满意地点点头，道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