灵山,大雷音寺。
药师琉璃佛,深深地看了一眼,那快要彻底“断气”的气运金莲。
此时,气运金莲如同濒死生灵般剧烈抽搐着。
每一次震颤,都牵动着整座灵山的气运根基,发出无声的哀鸣。
而那每一次的无声哀鸣,又会动摇一次灵山弟子的佛心道基。
继续这样下去,不用等灵山气运根基崩溃。
超过一半的灵山弟子,就要先崩溃了。
药师琉璃佛心中一阵悲叹。
说好的西游量劫是西方大兴,佛门永存的机缘呢?
说好的灵山身负天命呢?
怎么感觉现在灵山的天命,要死不活的呢?
诸多念头在药师琉璃佛心中一闪而过,他又重新坚定起佛心来。
天命在我灵山,眼前的一切因果,只是一时。
另一旁。
弥勒佛却是压不住怒气,周身佛光如沸腾的金焰,灼烧得虚空滋滋作响道:
“欺我灵山太甚!吾必亲赴万寿城,当面质问人王,讨一个说法!”
他须发皆张,一步踏出莲台,脚下金莲碎裂,狂暴的威压就要撕开空间通道。
燃灯佛祖在一旁冷眼旁观。
找人王质问?
弥勒你是打算偷偷吊死在万寿城,吓人王一跳吗?
就不能想一些现实点的办法?
比如认命?
药师琉璃佛也是抬手一巴掌,按住弥勒佛,道:“师弟,回来。”
弥勒佛一怔。
自从证道成佛,师兄这还是第一次重新叫他师弟。
他回过身,道:“师兄,难道此事就算了?”
药师琉璃佛身边腾起一片佛光,将一切因果阻断,让三位佛祖的交流,只限于身前。
他他端坐莲台,琉璃佛眸深处,只有一片无奈。
“不就这样算了,又能如何?”
“我们谁打得过人王吗?对付人王,只能推动量劫,让人间气运受损,方可伤其根本。”
“人间不损,人王不败,就连道祖也不能在人间有损之前,对人王动手。”
“至于找人王理论。人王唇枪舌剑,三界皆知人王言出法随,辩才无双。”
“师弟,你去了,不过是自取其辱,徒增笑柄!还嫌我灵山今日丢的脸不够大吗?”
弥勒佛嘴角一抽,最后颓然落回莲台。
药师琉璃佛这才散开四周佛光,抬起头看向镇元子,缓缓道:
“镇元子道友,你想要如何,才会放过取经人?”
“灵山虽然无甚宝物,却也有一些可以当作赔礼之物。”
现在,只能破财免灾了。
镇元子立于九天云端,宽袍大袖,仙风道骨的淡然一笑,道:
“些许外物,贫道还不甚在意。”
“只是,贫道这五庄观别院,虽为别院,却也代表贫道颜面。”
“今日被几个小辈吃拿取要,视若无物…这因果,岂是区区财物能了?”
药师琉璃佛心头猛地一沉,一股不祥的预感攫住了他。
燃灯古佛眼皮微跳,知道后面的话,才是人王真正目的。
弥勒佛祖更是一张脸,黑得可以刮出灰来一般。
镇元子抬手,指尖遥遥一点脚下别院,再平平向西划去,动作随意得如同拂去一粒尘埃。
“灵山之物,贫道看不上。”
“这西牛贺洲,被你灵山占去多年,依然是这么一副破败模样,有何值得贫道在意?”
“这样吧,以贫道别院为始,向西万里为界,划条线。”
他的声音陡然转冷,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天地威压,清晰传遍三界诸天道:
“此线之东,凡山川河岳,地脉灵机,草木生灵,乃至一沙一尘。自此尽归人间!”
“非人间律法所辖之妖邪孽障,即刻逐出!否则,自有天罚临头,灰飞烟灭!”
轰——!
此言一出,如同九天惊雷炸响!
割地!
镇元子竟是要灵山割让西牛贺洲万里疆土!
诸天仙神面面相觑。
“这,又是割地?要是灵山答应了,这就是他们第二次割地了吧?”
“上次是禅宗新立之时啊。”
“这三天两头割地,怕不是早晚全都割出去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