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看池音的这一会儿,是陆川提心吊胆用命做押注换来的,每分每秒都弥足珍贵。
涟清宫的护卫把守重重,进出的难度翻了几倍。而他因为在天牢救人时,落下了不轻的伤,现在还未痊愈,所以来见她的这一面风险很大。
不过总算是见到了。
只是,不能待太久。
池音也清楚这一点。
“阿渊哥哥,这荷包你带走吧。这个栀子花样的是给你的,另一个桂花的,请你帮我带给兄长。”
陆川看着那被她塞到手心里的荷包,心里一暖,也有点儿疼。
这么晚了,她还没睡。桌子上凌乱的针线,她乌青的眼,想来这几夜她为了做这些荷包没怎么合过眼。
陆川把荷包收进了怀里。
“你快走吧,待得越久越危险的。”
“…”
“嗯。”
陆川转身,朝进来的敞开窗口走去。
池音静静地望着他,却见他在就要翻身出去时,又突然折返了回来。
“唔……”
冰凉的触感从唇瓣上传来,气势汹汹又似水柔情的吻。
“我走了。”
陆川最后抵住池音的额头,轻声道:“照顾好自己,等我回来。”
“嗯。”
…
陆川走了,他离开的这一夜,夜色依旧漆黑如墨,却也难得的袭上一阵缱绻连绵的温柔。
当夜,凭着陆川带给她的治愈,池音缝完了最后一个荷包。
手中存着的这两个荷包,烧掉了。
这两个荷包,是给父亲和二哥的。
…
池音再听到陆川的消息,是七日后,从裴翊的口中得知——陆川是逝去太子裴珩的身份,以及当年的真相大白于天下,在岭南一带自封为王,且收获了不少忠良的信任和拥戴:镇北将军李诃,池都统池子烨…众多武将,以及朝中权臣。
他和各位将领,共同带领将士南下,一路占下不少城池,却从不伤不拿百姓分毫,而裴翊在位期间,伤民劳财的事情未曾少做,致使民不聊生,这便使得裴珩民心所向,南下的一路,战争愈少,许多吃不战而胜,还有各地主动来投靠效忠的奇人异士加入,十分顺利。
仅仅七日,朝京外的大半领地便被收服,可谓是势如破竹,节节难挡。
速度之快,令天下人都难以置信。
“妧妧特别高兴吧?”
池音知道消息的当日,裴翊便汹汹地冲到了涟清宫,一进来,便问出了这句话。
“皇上这话是什么意思?臣妾不明白。”
“裴珩没死,你已经知道了吧。”裴翊冷笑,“真是想不到,陆川就是裴珩。朕没记错的话,你落水时就是他救了你吧?你们早就相认了,也早就勾搭在一起了,是不是?!”
此时的裴翊,意气全无,浑身上下透露着深深的疲惫和戾气,想来是因为这局势极速的翻转。
池音不作任何回答。
裴翊转而掐上她的下巴,指尖缩紧,语气里是嘲笑和轻蔑:“呵,他怎么把你丢下了?利用完了,没价值了,所以把你踢开了?还是你们又谋划了什么?嗯?!”
“…”
“臣妾不清楚皇上的意思,您若没其他的事,还请离开吧。”
见她这么风轻云淡,不痛不痒的,裴翊心中火气更大,手腕一转,落在了她脖子上。
“嗯…”
裴翊的五指在收拢,怨气和怒气不言自露,是真的动了杀意。
而突然闯入的檀云,打断了裴翊。
她不清楚发生了什么,却也听了些风言风语,了解了自家娘娘和裴珩的渊源。
所以见状,她立马就扑上去抱住了裴翊的腿恳求:“皇上,皇上!您不能这样对娘娘,娘娘她怀有身孕了,您不能这样…”
池音和裴翊,同时心里一紧。
“你说什么?”裴翊瞳孔紧缩,“她怎么可能怀孕?”
“檀…”
池音想要拦住她,但被裴翊掐着喉咙,根本说不出话来。
檀云也是紧张池音,便不管不顾地道:“娘娘确有身孕了!皇上若是不信,可以再叫太医来看!”
“…”
这一闹,裴翊确实松开了手,转身出了殿外,大喊叫人传太医。
而池音,也绝望地滑落在低,眼睛一红,无声掉起泪来。
“娘娘!”
不明原因的檀云,如临大赦地上前来扶池音,却怎么也扶不起她。
地上瘫坐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