易老四站住了，眨巴眼皮，朝去县城的路头看。



刘义寿添言道：“小伙子动动脑筋想想看，你今天把这块石头卖了，明天不用进城，继续在村里转悠，要是运气好，再遇到第二块石头，又有机会赚一笔，是不是好事双头骑呀？”



易老四收回视线，看着石头，咬着下唇，抱起来交给他们。这笔交易就做成了。



听见喇叭声，小车从弯道过来了，倒好车，司机下来，打开后备箱盖，双手包了石头放进去。



刘义寿对易老四说：“要不要搭一下顺风车呀。”



易老四摇头：“路线不同，不用啦。”



等那小车走后，他从树林背后推出摩托车，开了回来。



邢毅高兴地拍巴掌：“走，去兄弟烙锅，我买单。”



斐良忠拿回石头，找人做了底座，木箱装了，四周用空隙处用白棉纸填充好了，给省城的领导送去了。



过了三天，邢毅就去了省城，之前找人打听清楚了，那雷副局长住在省府路328号。



雷副局长睡午觉起来，坐在门前小院里休憩，吸着香烟，思考下午三点去参加邮政学校典礼的事，邢毅推开半腰高的栅栏门，自我介绍名叫费勇，之前郗处打过电话来了，前来拜访雷局，占用你宝贵时间不多，就十分钟，谈完事马上就走。



然后坐在雷局对面的藤椅上，把礼品放到藤椅侧面。



雷局手臂交叉在胸前，抬起一只手，三个手指头捉了下巴尖，问：“哪个郗处呀？”



邢毅向前欠欠身：“就是请郗处他先告知雷局一声，我是他一个好要好的小老弟，要来拜访，但现在我觉得，其实我们见过面的。”



“哦，你和我见过面？那是在哪里呀?”



“五里香呀，就是锦喜城东郊那个饭店。”



“这么说你是从锦喜那里来的？”



“我是锦喜人，但我在一直在锦阳这边上班，周末才回去。”



“你在哪个部门？”



“我在石嘴山开发区。”



“开发区呀，你是干啥的呀？”



“我都是正规上班的，利用点业余时间搞第三产业，也就是在下头开办了几个小厂，生产砂石的。”



“你一个搞砂石生产的，你来这里找我，有啥事呀？”



“我不是在郗处那里玩嘛，他挺喜欢山石盆景啥的，我一边帮他搬运那些假山石头，一边听他说有关方知识，说的当中就介绍了有个雷局，家里有个艺术品陈列室，很了不起，我就特别想参观参观。”



“这都是郗处告诉你的？那你又懂些啥呢？”



“我其实啥不懂，在雷局跟前，我只是个小学生，我来拜访学习，也不是真的要看你的艺术品，我还不够格，我是有事，这不，锦喜地区不是要再建一百座基站吗？需要大量砂石，我就想这下好了，雷局一定能帮上这个忙。”



“那你去找电信呀，你来邮政这边，岂不是走错了方向？”



“没有错呀，锦喜地区电信局有个樊保军局长，他在主管这事，想请你给他打个招呼。”



“樊保军呀，他在锦喜，我在锦阳，他是电信的，我是邮政的，这个招呼怎么打？”



“雷局还会开玩笑，郝处都告诉我了，那樊保军原先就是你的手下，都是你一步步把他提拔起来的，没有你的关照，他能去当锦喜电信的局长？”



“你说的这个郝处，我怎么想不起来？那个部门的处长呀。”



“行政处呀。”



“省政府还是市政府的行政处？”



“大概应该是吧，涉及到稍微私密一点的东西，我是不多问的。我们也是因为业务上往来认识的，他办事爽快，干净利落，不留任何后遗症。他警告过我，找雷局帮忙，要懂事，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都要明白，办完事各自走人，家庭地址，电话号码，都不要记。”



“那你说，要我怎么帮你？”



“其实事情也不复杂，你就给锦喜樊保军局长打个电话，说你在原单位的一个老部下，在锦喜开砂石场，建设基站需要砂石，找他们供应就是。”



“打个电话就行？”



“当然，砂石质量保证，负责运送到点，销售价格便宜，都可以给他说。”



“打个电话，然后你的砂石就送过去，卖给他们，让你赚钱，就这样简单？”



“我做生意的人，怎么会不清楚行情？这么说吧，你答应了，打招呼了，我们的砂石被选中了，使用了，就按销售总额百分之一给你提成，你看行不？”



两手臂有交叉起来，还是那个动作，两个手指头捏着下巴。



“当然，雷局要是觉得不合理，那你开个口，看看我们是否能承受。”



摸下巴的手指头停住了，与另外三个手指头一起，展开成巴掌，在眼前晃动。



“雷局的意思，百分之五？”



“多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