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凭着易乾坤这声冷笑，白锦瑟心下了然，这不过是明面上的说法，实际上肯定还有些别的心思。



她看向杨慎行道：“还有些什么事情，你们直接说出来吧，我能接受得了。”



姚仲桢感慨了一句：“不过是个人心不足蛇吞象的故事。”



然后，他就闭了嘴，把话语权交到了杨慎行那里。



杨慎行带着姚仲桢和易乾坤去审讯甘萍儿的时候，用的是车轮战。



他们事先商量好了想要问的问题，然后轮番上阵对甘萍儿展开讯问。



一个人问话，剩下两个人就闭目养神抓紧时间休息，反正只要保证甘萍儿不能闭眼就好。



这是姚仲桢之前在世俗界当捕快时，学到的审讯方法。



不过，甘萍儿毕竟是修士，不是世俗界的凡人，所以那个方法必然要有个升级版，不仅不能让她休息，还要封住她的活力体力灵气，并且不让她吃不让她喝，这才能在几天之内达到效果。



前面三四天，甘萍儿还能硬撑着，确保三个人问的同样的问题，都能给出同样的答案，可到了后面，随着不停出现新的细节性的问题，她就实在无法应付了。



第八天之后，杨慎行把她之前所有答案里自相矛盾而且有漏洞的地方都指了出来，她内心大为惊骇，知道自己是瞒不住了，只能挑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来说出真相。



十天之后，能说的都说完了，她开始说一些自己知道的八卦，本以为这样就可以糊弄对方，到此为止。



不料，杨慎行他们并没有放过她。



从第十一天开始，三个人问的问题就已经不是原来那些了，开始穿插着各种时间点和各种设定情景的事件，询问甘萍儿会怎么做。



而且，很多问题来得猝不及防，她直到回答完了都还没意识到，这些事件很可能是真实发生过的。因为，她根本没时间去想，问题总是一个接一个的，她还不得休息，意识都开始涣散了。



到了第十五天，她实在受不了了，主动说了许多之前没说的东西，就为了讨到一些休息的时间。



就这么休息一下问一下，花了整整一天的时间，杨慎行他们把想知道的事情，全都问清楚了，至于其他不想知道或者还没想到的事情，也不急，姑且先让甘萍儿休息上那么一会儿，不然把她逼疯了，就再也问不出别的东西了。



再说了，他们也要去看一看白锦瑟的情况，再通过白锦瑟所说的来判定一下甘萍儿是否有老实交代。



然后，杨慎行就把甘萍儿交代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出来。



听完之后，白锦瑟脸上没什么表情，反倒是古小小火冒三丈：“这简直就是恩将仇报了吧？那么多年了，她一直仗着当初照顾锦瑟不到一年的情分，以及那次给我和慎行传的讯息，都享受多少好处了？如今竟然还不知足！”



易乾坤似笑非笑道：“大概就是因为锦瑟对她太过关照，才把她的胃口养大了。”



他没有说的是，在他审讯甘萍儿的时候，还提到了一些当年他跟阿紫姑娘被散修围攻的事情。



那么多年过去了，他一直觉得那些事情就像是一场阴谋，而且，从紫琉璃碎片那边传承到的记忆，始作俑者，指向的就是甘萍儿。



白锦瑟回过神来之后，开口道：“她不过才金丹后期的修为，哪怕我专心修习，没察觉到她的靠近，可她又是如何不触碰整座山头设下的神识禁制直接进到我书房的呢？”



杨慎行也是满脸的不解：“我们都问过她这个问题，直接问，旁敲侧击地问，甚至在问其他问题的时候冷不丁提到这件事，她给出的回答都是，她就是慢慢从山脚下走上来的。我觉得，这个回答倒像是真的。”



白锦瑟看了地藏王菩萨一眼，后者也正看向她。



两人对了一下眼神，脑海里都想到了同一样东西：邪门功法心法。



白锦瑟思考了一会儿，说道：“我如今的状态也算是恢复得差不多了。趁着甘萍儿还没缓过神来，就先趁热打铁，接着审讯她吧，其他的事情之后再说。”



姚仲桢抬头看向白锦瑟，问道：“在这里审？”



看着对方脸上一副难以言说的表情，白锦瑟愣了一下：“或者，你们推荐一个地方？”



……



很快，白锦瑟、古小小和地藏王菩萨就被杨慎行他们带到了之前审讯甘萍儿的地方。



而此刻，甘萍儿依旧被绑在一棵大树的树干上，正歪着头睡觉呢。



连续十五天没合眼了，她是真的困啊，也管不得什么形象不形象的了，被杨慎行喂了几小杯白水润喉之后，赶忙眯着眼睛补觉。



就连杨慎行亲自给她喂水这个当初她梦寐以求的好事，如今也不能激起她半分旖旎的心思。



当然，杨慎行也仅仅只是怕对方口干舌燥喉咙坏了，再也说不出话来，影响他们的审讯而已。



白锦瑟和古小小互相对视了一眼，觉得她们的小伙伴实在有些不懂得怜香惜玉了。



古小小看向姚仲桢道：“这铺得那么厚的床单被褥是拿来干嘛的啊？让她产生睡觉错觉的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