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有秦将军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声。
他猛地抬起头，再看向陈潇的眼神，彻底变了。
那眼神里，没有了考究，没有了平淡，只剩下惊涛骇浪般的震惊，以及一种压抑不住的狂喜！
“这些东西……”秦将军的声音，沙哑得厉害，“你是从哪里弄来的？”
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陈潇，仿佛要将他整个人都看穿。这是他下意识的反应，这种级别的技术构想，已经超越了这个时代至少五十年，第一反应，只可能是从某个敌对势力的绝密实验室里流出来的。
陈潇端起茶杯，轻轻抿了一口，然后放下。
他迎着秦将军那狂热的目光，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弧度。
“我自己想的。”
这四个字，轻飘飘的，却像一枚重磅炸弹，在秦将军的脑海里轰然炸响。
他自己想的？
这怎么可能？！
这根本不符合逻辑！不符合科学发展的规律！
秦将军死死地盯着陈潇那双平静深邃的眼睛，试图从里面找出一丝一毫的谎言或者心虚。
但是，没有。
那双眼睛里，只有一片坦然，和一种理所当然的自信。仿佛在他看来，想出这些东西，就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。
这一刻，秦将军忽然明白了。
世界上，真的有天才。
那种不能用常理去揣度的，以一己之力，将整个文明进程向前狠狠推动一大步的，真正的怪物！
沉默。
长久的沉默。
最终，秦将军缓缓站起身。
他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那件满是褶皱的旧军装，挺直了腰杆，然后，对着眼前这个比他孙子还要年轻的青年，郑重其事地，敬了一个无比标准的军礼。
动作一丝不苟，充满了力量感。
这是一个老兵，对能够强国兴邦的绝对力量，所能表达的，最崇高的敬意。
“国家，需要你这样的天才。”
陈潇平静地受了这一礼。
他知道，对方敬的不是他，而是他脑子里，那份足以改变国家未来的力量。
许久，秦将军才缓缓放下手臂，那双锐利的鹰眼中，翻涌着惊涛骇浪，激动的情绪让他胸膛剧烈起伏。
“小陈同志……不，陈先生！”秦将军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沙哑，他上前一步，紧紧抓住陈潇的手臂，“你有什么需要，只要我这个老头子能办到，国家能给的，我秦卫国豁出这张老脸，给你铺路！”
这已经不是请求，而是一种近乎于恳求的承诺。
陈潇平静地点点头：“多谢，我想公司名字，就叫‘神盾海工’。”
“好！神盾！好一个神盾！”秦将军重重一拍桌子，震得茶杯嗡嗡作响，“我马上联系，在东海沿岸，给你特批一块保密等级最高的船坞！你放心，任何人都查不到这块地方！”
合作，就这么在三言两语间敲定。
没有繁琐的合同，没有斤斤计较的谈判，只有一个沉甸甸的承诺。
当天，一笔笔巨额资金，通过江馆宁在海外搭建的离岸公司体系，悄无声息地，如潮水般涌入“神盾海工”这个刚刚注册的空壳公司账户。
会面结束时，秦将军坚持要亲自送陈潇到回廊入口。
站在阳光下，这位军中元老紧紧握住陈潇的手，那双布满老茧的手，温热而有力。
“陈同志，拜托了！”
他的眼神里，不再有丝毫的审视和怀疑，只剩下一种将整个民族未来都寄托于斯的，沉重而炽热的期许。
安泽就站在不远处的车旁。
当他看到这一幕时，整个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，大脑彻底宕机。
那可是秦将军啊！
那个在新闻里，只会在最高层会议上，坐在最核心位置的军方大佬！那个传说中脾气火爆，连封疆大吏都敢当面拍桌子的军中元老！
安泽的世界观，在这一天，被反复地碾碎，然后重塑。
他亲眼看到，秦将军那双曾经指挥过千军万马的手，此刻，正紧紧握着陈潇的手，姿态放得比他这个混地下的还要低。
那眼神，那语气……
安泽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快要停止了。
他再看向陈潇的眼神，已经彻底变了。
那不再是单纯的敬畏，更不是对强者的恐惧。
那是一种凡人仰望神明时，绝对的、无条件的服从。
他终于明白，自己追随的，究竟是怎样一个恐怖的存在。
车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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