冯善超死得很突然,交警认定是意外。
但联系到最近发生的事,警方还是把所有相关人员叫了过来。
周沁和徐怀瀛的律师赶到公安局时,碰巧撞上纪淮和何敬耀各自从车上下来。
四人坐在会议室,最紧张的是何敬耀。
他看看四周,时不时把视线落在周沁身上。
“周沁,冯善超生前最后见的人是你和徐怀瀛吧?”
周沁:“你什么意思?”
何敬耀:“我没什么意思,我就是觉得冯善超的死绝对不可能是意外。在场人都知道他跟徐怀瀛有仇,而我跟纪淮可没有理由要杀他。”
确实,周沁自己也不相信这是意外。
但她实在想不出有谁能下手这么快,这么狠。
冯善超都已经被警方盯上了,居然还有人要让他死。
她正认真思考想事情,脚尖忽而被人碰了一下。
一抬头,正好对上纪淮的视线,他坐在她对面,眼神和脚一样不安分。
反正周沁是没从他眼里看出对一个人突然死亡的震惊和遗憾,只看出了他对她赤裸裸的觊觎。
周沁把自己的腿往里收,他继续贴近,她再收,他再贴。
表面两人陌不相识,桌下他的两只脚牢牢地夹住她的脚,直到警方进来的那一刻他才面不改色地收回去。
“关于冯善超的死,你们有什么想说的吗?”
桌上没人说话。
坐在周沁身旁的律师借着扶眼镜的动作偷瞄了一眼,桌上人一个比一个沉得住气。
警方也知道等他们坦白是不可能了,于是主动问周沁:“听说昨天冯善超跟你和徐怀瀛见了一面?”
周沁:“嗯。”
警方:“聊什么了?”
周沁:“他亲口承认前不久我在海湾一号出事是他找人干的。”
警方:“还有呢?”
周沁:“还有一些他和徐总之间的恩怨纠纷,我认为对这次案件没有什么意义。”
警方拿出了审讯的压迫感,“你把你知道的说出来,有没有意义我自己会判断。”
周沁沉默不过四五秒,被何敬耀逮住了话茬。
“你瞒也没有用!但凡了解点内情的,谁不知道徐怀瀛做梦都想杀了冯善超?他以前干的那些事——”
说到一半,何敬耀对上纪淮漫不经心的视线,突然后脖子一凉,说到后面渐渐没声了。
警方追问:“以前干的那些事是什么事?”
徐怀瀛的律师轻咳打断。
“抱歉,徐总的过去和冯善超的死没关系吧?目前更多的证据表明这是一场意外,我们能配合来这里进行调查已经是出于人道主义。何况徐总眼睛也看不见,他有什么能力去伪造这场车祸?”
何敬耀一个没忍住:“又没说是他亲自开车去现场的,他眼睛看不见,身边又不是没人帮他!”
随着他的眼神扫过周沁,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她。
周沁不慌不忙,“我想问一下,纪总为什么会在这里?”
警方解释:“我们了解到冯善超生前通话的最后一个人是纪先生。”
周沁毫不犹豫把何敬耀泼过来的脏水泼回去,“那也就是说,最后一个和冯善超有接触的人不是我们吧?”
警方其实刚才就想向纪淮打听情况,但碍于他家大业大权势大,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才不得罪人。
好在纪淮是个良好的公民,没半点架子,反而主动坦白。
“是我给他主动打的电话,我想警告他以后别欺负周沁。”
警方:“你和冯善超有过节?”
纪淮:“没有,完全不熟。”
警方:“那你为什么要管别人的事情?”
纪淮自始至终盯着周沁:“我想追她,不可以吗?”
场面一度沉默,尴尬,震惊。
何敬耀的嘴就没闭上过,他看看周沁,又看看纪淮,完全想象不出来这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在一起会是什么样子。
上学的时候,周沁又贫穷又老实,而纪淮一直都是风云人物,走到哪都能浪出花来。
但仔细一想,周沁如今变了很多,能入纪淮眼也不算奇怪。
可周沁倒好,反应冷若冰霜,淡定得都有些让何敬耀佩服。
“你是已婚人士,我也婚约在身。你那不叫追,叫性骚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