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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文 17.潮汐汹涌
丹岩轻轻吁出一口气,太好了,他的运气实在太好了。



找到了。



这个身形瘦削、面目平凡的少年就是南魏举国通缉的马夫之子。逃亡途中,他在隆中山燃起一把复仇之火,一人敌千军,狠狠打了皇帝的脸。



郭丹岩双手互握合于胸前,肃然致意。



“护国公府,郭丹岩。”



少年打量着他道:“敢问护国公是?”



“正是家父。”



二人于是落座,郭丹岩将护国公交代的始末和盘托出,如此这般。言谈间,彼此颇有意气相投,相见恨晚的感觉。



直到门上再次响起了叩击声。



“笃笃,笃笃。”



玄邃迅速闪到床榻西侧的折屏后,屏息凝神手按刀柄。



郭丹岩走到门前警惕地沉声道:“是——”



谁字还没来得及出口,门嘭一声被踢开,一团影子旋风般扑进来。郭丹岩徒劳地挥舞双拳抵抗了一下,再次被顶在门旁的墙壁上。



郭丹岩心中无奈地叹了口气,又来了,而且这个比玄邃更性急。



玄邃一阵心跳加速,他冲着这个无比熟悉的背影喊了一声:“喂?”



扑进来的影子一顿,迅速回头。她手持一根朴素的银钗抵住郭丹岩喉咙,看清玄邃后笑逐颜开。



果然是弗蓝。



郭丹岩咳嗽一声。



弗蓝把头扭回来,四目相对,二人异口同声奇道:“怎么是你?”



说来这根银钗还是买手镯的添头,如今反过来戳着金主的喉咙,弗蓝嘿嘿干笑两声,有点儿难为情。



“大哥哥,你怎么来啦?”



“我来找人,你呢?”郭丹岩顺手拿过银钗,替她簪在发间。



“这么巧啊,我也找人。”弗蓝摸着银钗,讪讪地。



郭丹岩温和又不失犀利地追问:“你方才为什么会闯进这个房间?”



“我……”



弗蓝是追着曲子来的。虽然不知道曲名,但她每夜月下苦苦练武时,曾多次听到它在王府中悠然回荡。



听过这一曲,便会明白什么是长歌当哭。



“你什么?”



郭丹岩还要再问,弗蓝已经被一把拉开,玄邃一手抓紧她的手臂,另一手按住她的脑门儿,撸猫般揉了揉。



然后屈起中指用力弹了一下。



他这下翻脸弹得十分用力,弗蓝脑门立刻红了一块,吃痛喊了起来:“怎么打人啊?”



“你不该打?”



扔下他跑路在先,好不容易见到了,只撇了他一眼就跟别人打得火热,还有让他直接打翻醋缸的那句“大哥哥”。



世子忽然也不怎么顺眼了。



好好好……弗蓝息事宁人地拿起玄邃的手放在自己头顶,把脑袋靠在玄邃掌心蹭了蹭,眼睛讨好地弯着。



猫主人毫无立场,立刻被撒娇的小畜生打败。



郭丹岩难免觉得心情微异。他忍不住问道:“白小姐,你们认识?”



弗蓝看向他:“我们是一起的,我其实也不姓白。”



郭丹岩面色一变迟疑地问:“你也是……相王府的人?”



弗蓝望向玄邃,玄邃点点头:“正是。”



噗通——郭丹岩的心脏在胸腔里重重地跳了一下。她竟是相王府的人?相王府鸡犬不留,唯有一个马夫之子逃出生天,被皇帝撵着满地追杀。



其实还有第二个生还者?



昨夜护国公与郭丹岩也探讨过这个话题:相王李鹤林究竟留下了什么?



郭丹岩刚才向这个自称“玄邃”的少年委婉表达过护国公的意思,无论相王遗愿是什么,他都愿意提供帮助。



但玄邃婉拒了。



“多谢护国公,王爷一切都已安排妥当。”



究竟是什么事?相王竟连郭襄山都瞒着。



郭丹岩脑海里生出一个极其大胆的揣测,难道马夫之子只是个幌子,去掩藏某些更重要的真相,比如……这个自称白丁的女孩子?



“你……难道?”



郭丹岩想到了某种可能,震惊得寒毛根根竖起,声音也不自觉地颤抖:“莫非你是相王之女?!”



玄邃:“??”



弗蓝:“??”



满室寂静。



三人脸上表情都震惊至极。



玄邃和弗蓝面面相觑,想不到郭丹岩的想法如此自由自在,说上天就上天。



护国公府每天给他吃的都是什么?药吗?



“休走!”玄邃忽然断喝。



弗蓝挥手,银钗破窗射出。玄邃如同敏捷的豹子猱身扑向窗边。



窗外有人喊道:“是我是我!别打!”



玄邃猛地推开窗扇,一个绿衣少女双脚勾着檐角蝙蝠般倒挂在半空。



偷听者竟是横公渔儿。



横公渔儿从窗子跳进来,婷婷玉立站在地上。郭丹岩瞪大眼睛无辜地问:“这位……也是和你们一起的?”



拔起萝卜带出泥,怎么还一个接一个呢?



玄邃道:“这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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