饿死……”
蒋子沾恨声道:“竟有此等之事?”
刘秀才道:“实是有此事,学生跟着村民一路逃过来,虽不是十室九荒,可再这样下去,恐怕整个河南一省都……”
他抹了抹眼泪,“大人,我愿去京城敲响登鼓……”
蒋子沾道:“虽你有功名在身,敲那登闻鼓也得……”
刘秀才狠了狠心,“大人,您放心,学生知这事,还烦请大人留些粮食给学生那些乡亲,他们都是无辜百姓,眼见着就要出了河南地界,别处也定不会他们,他们无处可去,身上的粮食都吃完,还请大人开恩,给他们一条活路。”
蒋子沾看着他久久,对他一揖到底,“有我蒋某人在河南一日,定保你村乡民。”
刘秀才赶紧退开,不敢接受他的礼,“大人折煞学生了。”
蒋子沾神情肃然道:“先生高义,为百姓陈情,蒋某我实是自愧不如。”
刘秀才道:“大人不必自谦,将来的事还得大人着手。”
蒋子沾道:“既是有官差驱赶,恐怕你一路去京城恐是不易,不如我让护卫送了你入京,有我的一点儿薄面,许是能让你进京少些波折。”
刘秀才大喜过望,“多谢大人。”
蒋子沾沉声道:“你不必谢我,实是我谢你才是。”
刘秀才听着蒋子沾吩会下去,不光给他的乡亲送去粮食,就算是粮食不够,也给每户分了些细碎银子,估摸着也支撑些日子,他只盼着他这一去京城能让河南之事大白于天下,不叫那些活活饿死的乡亲百姓们白白死了。
安排好这些后,果然有护卫送他们一行人上京。
蒋子沾回到马车里,就迎上袁澄娘颇有些思忖的眼神。
他坐在她的身边,握住她的手,“陛下着人给我送了信,说是河南有事。”
袁澄娘愕然,“并非是你要赶着进河南,而是陛下催你了?”
蒋子沾靠在垫子上,“陛下得了密折,这密折直达陛下跟前,才叫陛下知晓了河南之事,一知河南之事,陛下就使人去了告老还乡的朱大人家中,陛下的人才一到,那朱大人家竟被灭了满门。”
袁澄娘眼睛瞪大了些,“缘何?”
蒋子沾冷笑道:“怕朱大人将河南的说出来。”
袁澄娘忍不住道:“满门全灭,一个活口都不留?”她的心里都倒抽了口气。
蒋子沾道:“范三亲自去的,朱家十八家口,全烧成了灰炭。”袁澄娘以手掩了嘴,“这么狠?”
蒋子沾冷哼,“他到是一句话都没说,就想混过去,谁知道就算是不说话,别人也防着他呢。”
袁澄娘叹气,“他估摸着以为能保全吧。”到不同情他,只想着保全自己,置百姓的苦难于不顾,这样的人何苦出来做官,还不如回家卖红薯。可死了满门,还是让她不由唏嘘几分。
蒋子沾将脑袋靠在她的肩头,“万一、万一他们也想……”
袁澄娘笑问道:“你怕了吗?”
蒋子沾将脑袋靠得更近些,“那你怕吗?”
袁澄娘伸手往他额头一点,“自从我娘没了后,我再也不怕什么事了。”
蒋子沾自是知道她说的是何氏,因为傅氏还好好儿地活着呢,“哦,对,你有银子有人。”
袁澄娘勾住他的脖子,低头笑盈盈地对上他的眼睛,“我这银子赚的可辛苦了,方才不就是给你花出去一些了?”
蒋子沾道:“娘子慷慨,我也不知道怎么报答。”
袁澄娘乐呵呵地以手指抬起他的下巴,“公子面如冠玉,不如……
只这话她还未说完,自己就忍不住地笑出声。
蒋子沾见状抬起头来,双手去挠她的痒痒,“不如我伺候娘子一回,好叫娘子不觉着亏?”
袁澄娘最是怕痒,困难地躲着他捣乱的双手,嘴上道:“不了,不了,我就算是白送给你吧,白送的,不需要你伺候,不需要你伺候……”
她虽是求饶,声音的笑意怎么也掩饰不住。
蒋子沾放了手,将她搂入怀里,下巴抵着她的头顶,“等会去湖阳县歇歇可好?”
袁澄娘到有些讶异了,颇有些忧心,“你刚把湖阳县的官差收拾了一顿,这会儿怎么就要去湖阳县歇脚?你不怕他们设了鸿门宴?”
蒋子沾嘴角噙着笑意,很是受用这番替他担心的话,“官差想打劫我,我自是要收拾一顿他们,这一去湖阳县,只有张万年给我赔罪,我只要受着就好了。”
袁澄娘也听懂了,“你把难民之事只字不提?”
蒋子沾冲她竖起了大拇指,“什么难民,我有碰到过吗?”
袁澄娘吃不准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,“明知河南大旱,却装作不知?”
蒋子沾微点了下巴,示意她再继续说。
袁澄娘来了劲儿,“你想两边用力一边让人送刘家村村民入京,另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