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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下落不明。”
这个答案有点出乎段子七的意料,“什么叫‘下落不明’?”
“那日之后便没人知道他去了哪儿,我去县尉那儿调取了这个案子的记录,根据寨民们的供词,县尉判定唐庭想要纳妾,唐夫人不允,俩人起了争执,唐大夫一怒之下便毒杀了妻儿,带着那个女人远走高飞了。”
“县尉?不是说只来了几个小衙役吗?”卓文宗不解地问。
“益州县尉后来得知了死者是洛阳宁县尉的女儿,便亲自过问了案情,当时整个苗寨上上下下他都盘问过了,确实只有唐大夫有作案的可能,可惜这么多年了,一直没有唐大夫的消息,怕是又找了个村子躲起来了吧。”
“这个男人也太不是东西了!人家放着好好的千金小姐不做,跟着他为爱走天涯,结果不仅客死异乡还不得善终!”卓文宗破口大骂道。
相比之下,段子七要冷静得多,他沉默着思忖了好一会,突然问:“宁绾母女的尸体是怎么处理的?”
“寨老带着几个寨民一起给她们下葬的,我也找了当时一块帮忙下葬的那几个寨民确认过了,一大一小两口棺,清楚得很。”
“这么说……”卓文宗朝着段子七看了过去,“唐九金的确是死了?”
段子七意味深长地扬了扬眉,“看来是的。”
“所以段府里那个是假的?!”
“不然呢?鬼魂吗?”段子七反问道。
“可是……”卓文宗还是觉得想不通,“她为什么会有宁家的玉佩?”
“我早说过,她可能之前跟宁绾一家有过接触……”说到这,段子七转头询问起那名差役,“那个苗寨里有跟唐九金差不多年岁的姑娘离开过吗?”
“寨子里自从出了那件事之后就没那么闭塞了,有不少年轻人离开寨子去了益州等地谋生。”
“大人,你有没有想过……”卓文宗调整了下坐姿,摆出一副打算跟段子七好好唠唠的样子,“如果她是从那个苗寨里出来的,那应该很清楚唐庭和宁绾的事,只需要把她听说的那些讲出来,岂不是就没那么容易被揭穿了?何苦要编造出旱灾逃荒途中和爹娘失散这种谎言呢?”
“因为她知道真正的唐九金已经死了,这一点只需要我派人去那个苗寨问一下就清楚了,所以她试图想要把我们引去于潜镇。”
“不排除这种可能,但是我觉得还有另一种可能。”
“什么?”
“她不想让段夫人难过。”
“……”段子七想起了她曾信誓旦旦说过的“我不会做伤害夫人的事”,也许,她对他娘确实是存着感恩之心,为了不让他娘难过而隐瞒了宁绾已死的真相也确实有可能。
“总之,我觉得这姑娘没什么坏心,可能就是苦日子过怕了想找个遮风避雨的地方,你们段府多她一个也不多,又不是养不起,何苦非得把她逼走呢?再说了,除非你说出真相,否则夫人是不可能让她走的,但是这个真相夫人怕是承受不起吧?”
“我有说过要把她逼走吗?”段子七好笑地反问。
“这么说你是愿意让她继续留在段府了?”
段子七蓦地站起身,边朝着门外走去,边道:“那得看她愿不愿意跟我说实话了。”
他确实没想把她赶走,这一点段子七并不否认,只是……留着她绝不是为了给自己添堵的,他希望她能对他毫无隐瞒,而不是需要他时刻提防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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段子七打算先找唐九金聊聊,趁着他娘还在上清宫,兴许他们能达成共识,从此齐心协力粉饰太平。
刚回到段府,他就隐隐感觉到了一丝异样。
最近唐九金只要一到饭点就会兴冲冲地跑到门外来迎接他,可是今天段府门外静悄悄的……
龙套也是得了通报才出来,接过了他手里的马缰,见他四下张望着,便贴心地主动询问道:“少爷,你在找二小姐吗?”
“她人呢?”段子七问。
“王士曹致仕回洛阳了,王家便办了个粽宴,二小姐陪着夫人一块去赴宴了。”
“我娘不是在上清宫吗?”一个月的祈福套餐那么快就结束了?
“还没呢,明天不就端午了吗?上清宫给她放了三天假。”
“……祈福还能放假?!”
“咱也不知道,咱也不敢问啊。”
“……”所以果然是溜出来的吧!说是给他祈福,结果就没有一个人是走心的!
“夫人说了,你要是回来得早就让你也过去,她估计二小姐应付不来那种场合。”
“知道她应付不来还带她去做什么?”段子七没好气地翻了翻白眼,这种事还需要估计?她当然应付不来!
像这种宴会,少不了那些眼高于顶的大家闺秀,即便是先前的宁家也未必能入得了那些世家大族们的眼,更何况宁家早已家道中落,而唐九金究竟是不是宁家之后都还存疑,想来那些大家闺秀们是没那么轻易容下她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