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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文 第73章 第 73 章
“秦曜渊!”



秦秾华脸上一烫, 屈膝向他踢去。



少年侧身避开要害, 翻身在她身边睡下。



“……你先气我的。”



“所以你要气死阿姊?”



“这就气死了?”那双乌黑透紫的眸子用余光瞥了她一眼,四肢大喇喇伸开:“你来气死我吧。”



秦秾华:“……”



她熟练地一脚将他踢下床。



识人不清!追悔莫及!



现在换个皇弟养, 不知还来不来得及?



……



数日后, 祭坛设立的最后一天,衔月宫中所有皇族和重臣都齐聚一堂。



从帝后起,皇族们拜过祭坛中央的大金佛后陆续落座, 十几个身穿袈裟的僧人跪在佛脚下, 闭目诵经, 念念不断。穿着宽袖道袍的魏弼钦独坐一桌,闭目凝神, 也在用道教的方法为宫中早夭的龙子超度祈福。



祭坛开阔无顶, 香烛的线型烟雾袅袅飘如一望无际的天空。



有的人神色肃穆,有的人昏昏欲睡。



秦曜渊抱着她的手,在二人合坐的长桌上一动不动趴了许久, 似是已经睡着。



秦秾华在脑中排兵布阵,边听着身后周嫔那桌传来的窃窃私语, 倒也不觉无聊。



“……这法事还是有用, 近来我都不曾听说鬼婴传闻了。”



说话的是益王的生母容嫔, 容嫔出身巨富,是家里千娇万宠出来的嫡幼女, 没什么大毛病, 小毛病一堆, 其中之一就是什么场合都忍不住叨叨几句。



“……毕竟高僧坐镇。”周嫔低声附和。



“其实啊……这次作祟的不一定是我们自己的鬼婴。”容嫔压低音量, 压不住话里的兴奋。



“……什么意思?”



“我听说,这鬼婴其实是前朝的!”



漫长的沉默。



周嫔谨小慎微,显然不愿牵入前朝八卦,奈何坐她身旁的是容嫔,这可是个不会看脸色的主。



“狐胡皇室都是蛮夷,他们信那什么逆火教,堂亲之间婚配,美其名曰什么‘圣婚’——恶心死了!现在京城里曾和狐胡皇室通过婚的世家都难以婚配,不就是因为大家怕和他们生出怪物?前朝光厉帝一代,死掉的怪胎就不止几十个。我曾听说,厉帝有个哥哥,生出来就有两个脑袋……”



“别说了!”周嫔平静的声音鲜少露出一丝厌恶。



“你怕什么啊,狐胡皇室都被我们灭了……”容嫔委屈道。



“祭坛乃非常之地,妹妹慎言。”



后边总算没了声音。



秦秾华还在想容嫔说的话,狐胡朝灭亡,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皇室推崇“圣婚”,直系血亲间互相通婚,生出的小孩多有身体问题,偶尔几个看似没有问题的,后来便成为狐胡朝著名的暴君。



狐胡朝的五位帝王,大多智勇出众,然性情残暴。



开国皇帝爱虐杀战俘,发明了难以想象的诸多酷刑;第二位皇帝喜怒不定,曾在宴席上忽然刺死怀中爱妃,生食其心脏;第三位皇帝,比前两位平和许多,爱吃人脑花,也不知是吃出什么毛病,上位仅仅三年便病重驾崩;第四位皇帝,比起前三位,又要平和些,最大的荒唐便是把早朝开成交易所,交易的,是各家妻妾;第五位狐胡亡国皇帝,和他的四位前辈比起来,简直就是千年一遇的明君。



除了爱鲜衣美食,四处修筑宫殿外,狐胡朝的最后一位皇帝是位平常的庸君。



狐胡亡国,有一部原因是因为他的“庸”。被老虎欺压久了的群兽好不容易等到一位平凡的庸君,此时不反,难道等下一位暴戾无道的霸主上位?



于是,便有了后来的朔高帝。



朔高帝是雄主,只可惜,有朔之后的几代,再无一任明君。



咚——



最后一声钟声响起。



“请陛下和皇后娘娘,及诸位皇子皇女上香。”高僧道。



众人陆续而起,朝着祭坛中央集合。



秦秾华提起唇角,终于,迎来了好戏开场。她轻声对仍趴在桌上的秦曜渊道:“渊儿,起了。”



“……嗯。”



秦曜渊神色平静,跟上秦秾华的后脚。



容嫔走在他身后,因一个滚进脚底的异物而“哎呀”一声,她移开右脚,从地上捡起一个扁扁的银片,疑惑道:“这是什么?”



周嫔看了一眼,催促道:“别管了,快走罢。”



两人向着祭坛中央走去,小小的银片被容嫔随手一扔,阳光下,银片上的花纹折射出一道银光,和长桌上的银酒杯花纹如出一辙。



天寿帝在佛像前点燃香烛,正要低头去点祭台上的长明灯。



“陛下不可!”



监察御史张观火一脸凝重,快步走入祭坛。



……



祭坛的钟声传得很远,很远。



衔月宫角落的一间耳房里,宫女阿庆正坐在狭窄的窗边,就着窗外的光线细细缝补一件男孩儿的上衣。



木门吱呀一声,少年的身影从门外闪进。



阿庆头也不抬,说:“桌上有馒头和稀粥,饿了就吃罢。”



少年反手关紧房门,走到她面前,低低地叫了声娘。



“常儿,怎么了?”



阿庆放下针线,看着一脸阴郁的少年。



少年沉默不语,直勾勾地看着她。阿庆遂拿起腿上缝补的衣服给他看:“这是你上次穿破的衣裳,娘在两个手肘的位置给你加了块布。”她想起什么,忙又说了一句:“娘这次逢在了里面,不会叫你丢脸的。”



“娘,陛下就在祭坛祈福,这么好的机会,你什么都不做么?”少年道。



“做什么?”阿庆脸上的笑容淡了淡,不愿谈起这个话题,重新垂眸于手中粗布衣裳。



少年在阿庆面前蹲下,露出急色:“去和他说啊!说你给他生了个儿子!你难道不想进宫去做娘娘吗?”



“不想。”阿庆对上少年视线,平静道:“我是前朝的宗室女,被充为宫女苟且偷生,已是前朝宗室女最好的结果。”



“娘!”少年怒声道:“真正的宗室女早就被大朔皇室斩草除根了,你只是远到连清缴都够不上的旁支,为什么总是要给自己扣宗室女的帽子!”



“不管别人怎么说,事实如何就是如何!虽然我们的确是没落的旁支,但娘不可能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!”



阿庆气急,甩开少年的手厉声斥责,怒气撒完后,两人许久都没开口说话。



最后,阿庆先抬起袖子擦了擦眼眶里的泪,调剂好自己的心情,重新拉起少年的手。



“常儿——”阿庆苦口婆心道:“娘只想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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