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,宁安早早安排好了他今晚“宠幸”谁。“你白日刚骂了她父亲,晚上便去‘安慰安慰’她吧。”傅雪原是不用入宫选秀的,她早已许配他人。朝中谁人不知,傅氏幼女许配陆氏之子,待到陆氏子守孝结束,二人便完婚。也不知是傅中书令看不上陆氏子,还是也同旁人一样生了做国丈的心思,才会匆匆单方面解除婚约,送女入宫选秀。
她也曾想过,傅雪入宫选秀,是否是在父兄逼迫下迫不得已。两年多以前,陆氏子陪同祖母出生进香,遭遇了贼寇,被打断了腿,又耽误救治,留下了残疾。不知傅家是否嫌弃他腿瘸,断了科举路。她也曾差阿朱去问过她,若是她不想入宫,她便可以为她赐婚。有了皇后赐婚,便是她父兄再不愿意,也要将她嫁给陆氏子。有了皇后赐婚,陆家人便是记恨傅家出尔反尔,也不会苛待她。
她拒绝了,她说,能入宫选秀是她的福气。
既然她觉得这是福气,她自不好断了她的福气。
傅雪侍寝的消息,几乎是在第一时间传遍了后宫。瑯姚看着姐姐,“傅御女也侍寝了。”
瑯嬛坐在绣架前,头都没抬。“既然入宫了,侍寝便是早晚的事。”
瑯姚坐到她旁边,不解的问,“你不急吗?”
瑯嬛笑道,“我急什么?”急又有何用。无用的。与其刚得了位份便争来争去,显得心思不纯正,不如先休息一段时间,既好好熟悉宫中的一切,也能悄悄调养着身体。
瑯姚到底藏不住心思,“姐姐爱慕皇上,如今——”
瑯嬛打断她的话,“便是爱慕,才想要长久,而非一时的恩宠。”
傍晚,肃宁陪宁安回了一趟夏侯府。宁骁自请去了云滇,带着他的一双儿女,四五年内不会回来了。白铮铮自几年前被他禁足后,一直在后院中吃斋念佛。宁嘉也回来了,连同苗二嫂以及苗二嫂的兄长。夏侯一门这次上交了不少兵权,除了一个国丈领了一个谏言官的职位,余下的未动。宁晖依然负责禁军,宁嘉在户部领了一个闲职。看似夏侯一门的权势被消弱了不少,可远在宁州的宁青官职却是越做越高,权力也越发大了。前几日,还又得了一个监察职,代皇帝行使检察权,所到之处,如皇帝亲临。
宁安归家,一是要同宁朗说说白灰面之事,二是见一见白铮铮,三则是宁晖收养了几个孤儿,她想见一见。
公羊缨去墨河了,音希原是养在宫中,一个月前苗二嫂去宫中看她,见了音希喜欢的不得了,干脆接到了身边照顾。宁安每日里事多,自己三个孩子有时都顾不过来,更不要说她。衣食确实都是最好的,伺候的人也无数,可孩子总归还是需要与爹娘在一起,若是没爹娘,也该有可以代替爹娘角色的人。这么想着,宁安便也没阻拦,任由她将音希带回来了。
她同苗二嫂说,“我同皇上商量过了,封音希为郡主。”封号拟了两个。一个名容婷。容,悦、欢喜;婷,和色也。还有一个名朝颜。朝,初,始,也有早晨之意;颜,色彩。“二嫂,你瞧着哪个好?”
苗二嫂几乎没想便道,“容婷好。”朝颜与牵牛花同名。牵牛花清晨盛开,傍晚凋谢,虽花色清丽脱俗,但花期太短,做封号,总觉得不太吉利。
宁安笑道,“那便定下容婷了。”她也较为倾向容婷二字。“过些日子,尚宫局会派人来教导音希礼仪,以及教导她册封郡主的礼仪,还请二嫂帮着叮咛些。”宫中的各种礼仪繁杂,音希又尚且年幼,不知能不能学得会。
“我明白的,你放心。”夏侯一门这些年手握兵权,本就势大,虽皇上登基后顺势交了一大半兵权,明面上又不曾晋升。宁骁去云滇甚至有降职之意,但谁都清楚,不过是明降暗升,堵朝臣的嘴而已。如今又要给青儿的女儿封郡主,只怕朝堂之上反对的人不在少数。这种时候,越是不能让人抓着错误。
看完音希,宁安便准备去看白铮铮了。苗二嫂回来也快三年了,自白铮铮被禁足,府中的一应都是她在管,她也曾劝白铮铮,只是那姑娘也执拗的很,不觉得自己有错。
苗二嫂轻叹一声,“她总说她只是帮了帮幼时帮过她的姐姐,可她也不想想,她的那位姐姐,在她被禁足,又险些被休后,第一时间同她划分了关系。”她幼时的日子定是不好过,不然不至于一点帮助,一点恩情,她记至今日。“这几个月来的倒是勤快。”打着看白铮铮的名头,来了好几次。她忍不住,还是问了一直想问的问题。“宁骁这是怎么回事?”厌弃了妻子不说,连孩子都带走了,让他们母子三人生生分离。
说起宁骁,宁安也是头疼。宁骁那些事,皇上不告诉她,她还是从长松那里听来的。
苗二嫂又问,“京中传闻,他少年时在边境,曾有一个相爱的女子,爱而不得,才会耽误多年,又才会娶了与那个女子有几分相似的白铮铮?”
“差不多。”
苗二嫂又问,“他把孩子带走是何意?”
“那——女子不能生育。”宁安如何说得出口,根本没有什么女子,而是一个自幼女扮男装的男子。
宁骁十几岁便跟着老将军上战场了,在应州驻扎时,他结识了湖阴城县陈氏绣坊的庶出“二姑娘”。两人如何相熟相知相爱暂且不提,只是后来得知二姑娘并非二姑娘,二是二少爷。不过是当年他生母被贬妻为妾,为了保住他,才让他自幼便男扮女装。后来,宁骁愤怒对方欺骗自己,一怒之下便回京接受了与宋家的联姻。也不知他当年是念念不忘还是记恨,专门差人去湖阴城县给陈家二少爷送喜帖。后从派去的人口中得知,陈氏绣坊被烧毁了,而他名义上的父亲,早就带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