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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文 第一百四十九章:一帝陨落众帝生
薄云如纱,使冬夜星辰暗淡,却添着朦朦胧胧的柔情。



独孤凤依偎在周奕怀中,先前想说的事再不记挂。



天赋太高,忽然不算一件好事了。



见她一动不动颇有愁思,周奕自忖,是不是说得有点过。



换位思考,想她在江都的这番经历,不由伸手顺她垂下的青丝抚到后背,动作轻柔怜惜。



“小凤,别担心,还早呢。”



独孤凤有些苦恼:“你进境太快,这才多久善母已不是你的对手,我已经好努力,还是追不上你。”



“那也有办法。”



“什么办法?”



周奕仰头看向夜空:“万一我真把虚空打碎了,那时候就像这样”



“哪样?”



少女才应一声,就已被他搂紧。



“我们都别撒手,就一起遁入另外一片天地了,怎么样,是不是有种动人心魄的浪漫。”



周奕低头看她,发现小凤凰并没有随着他的想法。



显然不信这种办法能成。



只嗯了一声,而后默不作声,沉浸在此时此刻的温暖中。



过了一段时间,等周奕胸腔起伏咳嗽一声,她才惊觉,从他怀中脱离。



方才与善母狠拼,受伤可不是假的。



但这种虚实转换让精神凝实融入元气的法门,实在叫人动心。



近子时,入了冬的晚风更显凉意。



这一晚上,临江宫内外几乎没有人睡觉。



张须陀派人处理军中后事,又要防备宇文化及使诈折返,丑时深听斥候来报,得知骁果军连夜北上,这才心安返回成象殿。



城内战事平息,先前从临江宫中离开的官员自然知悉。



江都暗地里的乱子他们心知肚明,但大隋落到这步田地,没有经天纬地之能,只得随波逐流。



确定城内安全后,便开始联络打听。



得知张须陀胜宇文阀北逃,六部御史台,九寺五监的朝臣们多数都很振奋。



平日里靠着宇文阀的人更多,可关键时刻,他们知晓谁靠得住。



然而



随着乱战平息,另外一条消息浮出水面,直接在江都引发骇浪惊涛。



皇帝崩薨!



朝臣知此大变,人人自危,不知谁是新主。



一家家灯火点亮,晚间不敢睡觉的朝臣全都奔出家门,呼朋唤友。



最终,临江宫外的御道被灯笼点亮。



朝中大臣,全都汇聚在皇城之外,被禁军的兵刃拦在城门之前。



暂领左武卫将军一职的独孤雄依照命令,挡住百官。



不少朝臣认得他,晓得他是独孤阀的人。



数名与独孤阀交情较厚之人上前攀谈关系,想入宫参拜陛下,都没得到放行。



不过,却从独孤雄口中听得一些成象殿中发生的事。



朝臣多有精明之人,隐隐判断出江都未来的局势,猜测谁能主事,甚至想到大隋的变化。



但是,再有算计,也要对此时的天下感到迷茫。



杨广好大喜功、刚愎自用,但他却是正统。



如今死在影子刺客手上,九州四海之乱,再无停歇的可能。



想到这里,一些老臣在临江宫外嚎啕大哭,悲恸无比。



他们呼喊着“陛下”,看似怀念杨广,对他之死无法释怀,实则是看到了大隋朝的命运,为这可能二世而亡的王朝感到辛酸、困惑与悲哀。



诸般情绪,都在那一声声哭喊中体现得淋漓尽致。



本在皇城上打坐的周奕,也被他们吵得耳朵疼,躲入御膳房屋顶恢复调养去了。



大乱来临时,御厨四下逃命。



往日喧闹的御膳房,下半夜一个人也没有。



一天饿三顿,如何受得了。



独孤凤寻些吃的,起火复热,周奕今天一天,总算吃上这一顿饱饭。



隋帝杨广驾崩第二日。



晓雾散尽,太阳照常升起。



“伤势好些没?”



“我已无碍。”



感知到他的气息已彻底平稳下来,独孤凤便放心了。



早间,逃命的御厨不知从哪个角落又钻了出来。



得知他们是独孤家的人,几位御厨随手给他们做了几道杨广喜欢的江南小菜,周奕也算尝过宫廷早膳了。



又听他们说,御膳房现在留下的都是本地人。



那些随御驾一道南下的北地御厨已经逃命,往北归乡。



这些人迫不得已才下扬州,如今杨广一死,他们得以解脱,欢天喜地之下,把御膳房中几口趁手的大锅都背走了。



周奕与御厨们闲聊几句,又在水殿附近徘徊。



等成象殿没那么吵闹,才与独孤凤一道前往。



大殿外的广场上,朝臣齐至。



昨日大战留下的尸体已经清理出去,却有一人被当众斩首。



便是与宇文阀同流合污的内史舍人封德彝,相比于死在宇文成都手中的裴蕴、虞世基,此番他的名声可就臭多了。



之前他在成象殿为宇文阀站台,数落杨广,后被训斥。



如今被斩首以作告慰,众多朝臣对其厉声辱骂。



他曾受到内史侍郎虞世基倚重,狼狈为奸,使得朝政日益败坏,有此下场,倒也活该。



就在朝臣们骂声不歇时,便看到一名书生打扮的年轻人从封德彝的尸体旁走向成象殿。



众皆疑惑,仔细看也不认得。



六部官员你瞧瞧我,我瞧瞧你,又看向九寺五监的人。



之后,就更加困惑了。



但是,宫廷禁军十二卫中的将领一看来人,立刻挺直腰杆,大营领将抱拳作礼,态度颇为恭敬。



隋皇直属左右翎卫营的人,他们的态度竟比外边备身府、左右武卫的人更甚。



朝臣们大疑,可想破脑袋也没见过这张脸。



到了成象殿门口,出来迎接他的,竟是独孤盛。



这下子,众人若有所悟。



裴虔通、司马德勘、宇文智及这三大护驾造反,全部被杀。



宇文化及携秦王之子杨浩北逃,五大护驾只剩独孤盛一人,宫廷禁军基本听他一人号令。



如此看来,十二卫的态度就不算奇怪了。



只是独孤盛看上去很怪,与这青年相对,似乎处于弱势。



江都城内,有谁值得他这般态度?



没有随着宇文阀一道逃走的朝臣,多半还打算留在江都,建立南方朝廷。



突然出现这样一个人物,岂能不重视。



等李公公从水殿方向赶来,掌管库藏的太府卿范忆柏便上前打听。



他与独孤阀交好,由他出口询问最合适。



李公公一直在成象殿附近,靠着装死保住一条小命。



这时把发生在杨广周围的事简单一说,总算让他们了解个大概。



竟是独孤家隐藏高手,大隋忠臣!



从李公公隐晦的话语中,众人闻得一个重要消息。



若没有这位,临江宫与江都城都将易主,那时大隋将再无立锥之地。



不仅是扶大厦之将倾的关键人物,也为陛下留了最后一个体面。



众人脸上仍有悲哀,心下却认清一件事,独孤家在江都城的地位,还得往上拔高。



外边在小声议论,成象殿内,同样议论纷纷。



正商讨如何办丧。



周奕倒是懂怎么出黑,但皇室礼仪繁琐,他便懒得管了。



“皇后殿下~!”



成象殿外,朝臣行礼。



一脸憔悴的萧皇后在面对臣下时,还能维持几分往日威仪。



示意他们平身后,便带着一封诏书步入成象殿。



张须陀与独孤盛定睛去看,那宫女捧着的玉色托盘上,只有一封黄卷。



独孤盛问道:“娘娘,不是说有两封诏书么?”



萧皇后摇头:“陛下确有所言,可在流珠堂内,吾只寻到这一封。”



“两位将军打开一看吧。”



李公公将诏书取来,双手递上。



张须陀看了独孤盛一眼,小老头也不推辞,作为杨广护驾,他很清楚杨广的字迹用印,旁人想伪造也绝无可能。



隋有八玺,分天子皇帝信玺、行玺,用途各不相同。



其中神玺与传国玺用的最少。



而这封诏书上,正是传国玺用印。



独孤盛一脸郑重,见上方写道:



“朕承七庙之灵,膺五运之箓。今托体山陵,皇天无亲,惟德是辅。赵王杲,仁孝天纵。其以杲嗣登大宝,奉承宗祀。”



独孤盛还想往下看,竟没了。



字迹没错,诏书上还有一股酒味,像是被酒水打湿,复又晾干。



一点不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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